“孩子,别哭,有什么困难跟我说。”
11月30日中午,记者刚刚踏进云南丽江华坪女子高中的校门,便看到一名女学生依偎在校长张桂梅怀里哭泣。
这位女孩是华坪女高毕业生吕娜的妹妹,目前在当地一所初中读书。张桂梅在家访时认识了她,并一直支持帮助她上学读书。但女孩因为思念去世的父亲,好几天没有上学。
“想爸爸了就到坟上跟他说说话,要好好读书,不能让爸爸失望。”
张桂梅话音还未落,便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女孩母亲手里。信封里装着的,是教育部给她看病的1万元慰问金。
原来,张桂梅知道女孩母亲一个人供两个孩子读书,经济十分困难,家里的杧果林因为缺水收成也不好,便拿钱给她去修个水窖。通过张桂梅做思想工作,这名学生当天就回到了课堂。
像关心呵护这位女孩一样,张桂梅带领华坪女高守护着每一位学生的未来,建校12年来已累计把1804名女孩送入大学,点亮她们的人生梦想。63岁的张桂梅,被学生亲切地称作“张妈妈”。
建起第一所免费女子高中
1974年10月,17岁的张桂梅跟随姐姐从家乡黑龙江来到云南,支援边疆建设。45年来,她不是一步步走向大城市,而是一步步走向贫困山区。
1996年8月,她的丈夫去世,父母双亡、无儿无女的张桂梅黯然神伤,她决定离开伤心之地,调入丽江市华坪县。她放弃进入全县条件最好的华坪一中,选择了师资最弱、条件最差的民族中学任教,承担起4个毕业班的教学任务。
一年后,不幸再次降临。1997年4月,她查出患有子宫肌瘤,且肌瘤已经有5个月胎儿那么大,需要立即住院治疗。
张桂梅忍着疼痛继续站在讲台上,她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影响学生们中考。直到7月中考结束,她才住进医院。打开她的腹腔,医生们倒吸了口冷气:腹腔内的器官全都移了位,肠子已经粘连在后壁上了,取出的肿瘤有两公斤多。
20__年,张桂梅兼任新建的华坪县儿童福利院(华坪儿童之家)的院长。第一天,儿童之家收了36个孩子,最小的两岁,最大的12岁。此后,张桂梅除了上课,还要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这些幼小的孤儿。
儿童之家的工作,让她萌生了创办一所学校、让贫困山区女孩免费接受高中教育的想法。经她到处游说,这一善举得到了各级党委政府的支持。华坪县委、政府协调出土地,省、市党委政府划拨了100万元的办学经费。
20__年8月,全国第一所全免费的女子高级中学在华坪建成。11年来,华坪女子高级中学连续10年高考综合上线率100%,1645名贫困女孩从这里走进大学。
张桂梅,女,满族,中共党员,1957年6月出生于黑龙江牡丹江市,1975年12月参加工作,1998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现任丽江华坪女子高级中学党支部书记、校长,华坪县儿童福利院(华坪儿童之家)院长。
参加工作以来,她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永动机,用初心和信仰书写着一名共产党员一辈子对党忠诚、一辈子为民奉献、一辈子坚韧执着、一辈子于己克俭的大爱情怀,无怨无悔、无私无我地在平凡岗位上奉献着自己、燃烧着自己,谱写了一曲可歌可泣的壮丽篇章,先后获得“全国先进工作者”“全国十佳师德标兵”“全国十大女杰”“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最美乡村教师”“全国百名优秀母亲”“云南省优秀共产党员”“兴滇人才奖”等40余项荣誉称号。
张桂梅同志把全部身心投入到边疆民族地区教育事业和儿童福利事业,创办了全国第一所全免费女子高中,是华坪儿童之家130多个孤儿的“妈妈”。她坚持用红色文化引领教育,培养学生不畏艰辛、吃苦耐劳的品格,引导学生铭记党恩、回报社会。她坚持每周开展1次理论学习、重温1次入党誓词的组织生活,发挥党员在学校各项工作中的先锋模范作用。她常年坚持家访,行程11万多公里,覆盖学生1300多名,为学校留住了学生,为学生留住了用知识改变命运的机会。她吃穿用非常简朴,对自己近乎“抠门”,却把工资、奖金捐出来,用在教学和学生身上。她以坚韧执着的拼搏和无私奉献的大爱,诠释了共产党员的初心使命。
进入女子高中的陈法羽很快发现:温柔的面纱之下,是严苛的管理。
学生早晨5点半起床;跑步上下楼梯;课间出操1分钟站好队,晨起5分钟洗漱完毕,从下课铃响,到跑到食堂排队、打饭,到吃完饭10分钟内完成。为了不让学生打理头发、洗衣服费时间,张桂梅要求所有学生留齐耳短发,把洗衣时间严格限定在每周六的晚饭后。女孩子的爱美之心被抑制,连女老师都不能穿裙子来学校。
张老师每天拿着小喇叭,不厌其烦地喊学生起床、跑步、吃饭、睡觉。她告诉学生们:“你们迟到一分钟一秒钟我也不干!”
“她们私下里有时候叫我周扒皮、魔鬼,说我‘半夜鸡叫’”,说起学生们给她的绰号,张桂梅哭笑不得。
不要以为张桂梅老师是个柔弱女子,她的强悍令人肃然起敬。她一直和疾病斗和老天斗,说“就看老天能把我领走不”,说“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休止的看病上”;她和贫困斗,“挽救一个女孩拯救三代人”,探索教育扶贫二十多年;她和老师、学生“斗”,不带党徽的党员老师要批评,去山里家访当场烧了学生床底下的言情小说;她也和自己斗,从不让自己苟且浮生……
华坪儿童福利院的女孩吴思思说:“妈妈在福利院和蔼可亲,可在女高骂起人来吓人。”陈法羽说:“我们来女高读书是来改变命运的,不拼拿什么和别人比?再说张老师也在拼。”
张桂梅劝慰学生最多的话是:坚持,再坚持一下呗。华坪女高校办主任张晓峰告诉记者:张老师坚持拿命办学,师生们服气,其实“她是严师,更像慈母”。
张桂梅言传身教,感染着女高老师们。韦堂芸老师一次左脚骨折,想到还有一百多天就要高考,她拄着双拐给学生上课;教师勾学华婚礼当天早上还在上课,中午赶到婚礼现场,晚上又回学校;语文老师杨晓春常悄悄给学生垫付医药费、生活费,却从不往外说——这样已知和未知的故事,在女高还有很多。
张老师宿舍里有四张床铺,一张自己睡,三张留给不好好学的、生病的等“特殊生”。有个女生不爱学习性格孤僻,和张老师住在一起的时候,不管张老师怎么关心她、开导她,她都不怎么说话。张老师疾病缠身,每天早晨5点起床,忙里忙外一天,晚上还和她聊天。如此三个月后,这个学生抱着张老师大哭起来,说一定好好读书,不会让她白白受苦……
张桂梅知道,女高许多学生家庭贫困、变故多,她们的心要好好去捂。
许多年前,张桂梅过的是一种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那时,她在大理有丈夫,有一个家。
她是黑龙江人。母亲在近50岁时才生下她,在她年少时去世,她跟着哥哥姐姐们长大、生活,一直有寄人篱下的滋味,她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家。1974年,17岁的她跟着三姐来到云南支边,在中甸林业局当过播音员、宣传队队员,80年代,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一个男人,是中甸林业局子弟学校的校长,"为了他,我也申请去当了老师"。很快,他们结婚了。
她跟着丈夫回了他的老家大理喜洲,在喜洲一中任教。在她的回忆里,丈夫多才多艺,兼职给别人修家具、讲微积分课,赚来的钱给她花,给她买她爱吃的杨梅罐头。她不愁衣食,不用自己做饭,两人常常去洱海边上散步,想去哪儿玩就买车票。丈夫对她好,去大理市里开会,只要当天能够赶回去,一定会和她一块吃饭。
她是极其外放的性格。在东北,她有过一段不安生的少女时期,在家排行第五,跟着哥姐长大,没有严厉的管束,人送她外号五猴子,总是上蹿下跳,后来在文工团里当舞蹈演员,调皮捣蛋,会哄骗邻居家的小女孩,把人家的长发剪掉,还会抓毛毛虫吓别的孩子,老师一巴掌拍死毛毛虫,手就肿起来,她挨了一顿骂,往外跑,在野外遇到了狼,最后被老乡送回家。
等结了婚,她喜欢去歌舞厅,不想去开学校例会,作为校长的丈夫就包庇她去唱歌跳舞……有时候喝醉了,丈夫就把她背回家。那时候她是一个美丽的老师,说一口动听的普通话,化妆,穿紫色皮鞋、蓝色裤子、红色上衣,她和丈夫的宿舍里,挂着一个手编的门帘,小个小个的珠子挂起一串,美极了。
一位喜洲一中的女老师回忆,到了午休的大课间,在桃子树下的草坪上,张桂梅会带着孩子们围着圈圈唱歌、跳舞,"裙子穿起多漂亮多飘逸",学校里关系好的老师给她取了个外号:老妖精,简称老妖,她也回嘴,小妖,"生活有滋有味的"。
1993年12月,张桂梅的丈夫被查出胃癌晚期。后来,她形容那段岁月,"我看那山和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这意味着我有家的生活即将终止,爱与被爱的生活即将结束。"
她尽了最大努力留住丈夫,把房子卖掉,家里所有能卖的东西也全部卖了,总共筹了二十多万。她到处跟亲戚朋友们借钱,后来丈夫的家人劝她别治了,她不愿意。丈夫自己也想放弃,她劝他,我们能活一天算一天呗,就等于你陪我一天就行呗。不管多贵的治疗方案,她都试,7千多一天的进口药也用上,二十多万,半年就见底了。
1995年2月,丈夫还是走了。她不想埋葬他,也不想火化他。她走到昆明的大街上,万念俱灰,往行驶的车上撞,驾驶员踩了刹车躲开,让她寻死别连累别人。回去以后,她和停尸房的人说:请您把他从冰箱里头搬出来。她最后一次抱着丈夫痛哭。爱与被爱的生活,结束了。
抱着丈夫的骨灰盒回到大理,处理完后事,她失去了生命力,头也不洗,只是躺着,什么都不想干。只要一出门,她就看到丈夫活在小草里,活在洱海中。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年,她想,她必须离开。她申请调动,填了许多地方,只有华坪接收了她。对于这个小县城来说,大理是个大城市,她是个来自大城市的老师。1996年,她把裙子和门帘都留给了同事们,带着一件丈夫留下的毛背心,来到华坪。
起初,这更接近于一种放逐和逃避。她先是在中心中学当老师,一年之后,申请调动到新建的民族中学。但到了华坪,她看到的事物有些不一样了:有学生冬天穿着一两块钱的塑料凉鞋,有学生买不起饭,晚上抓一把米放进热水瓶,作为第二天的早餐。她常带学生下馆子,帮他们交学费、添置衣服和被子,把丈夫的毛背心给一位小男孩。这里的孩子需要她,"为了能让他们走出大山,我做了一点小事,我感到快乐"。她的心里有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她清楚地记得,一个带着女儿前来交书本费的父亲,走了五六个小时,把卖桃子的收入、一大包的钱塞给了她,"他很朴实地告诉我,就这些了啊,我有钱还给你送来。"她动员了几个学生一块数钱,一分钱、五分钱、两毛钱的纸币,零星的几个硬币,脏兮兮的,总共不到50块钱。但她把纸币捆成了一捆,留作纪念,"你看看人家这日子过的,还满高兴满高兴的,然后把孩子还送给你。人家没有一句怨恨的,一句都没有的。我们还怨天怨地在这儿怨的。"
她反观了自己。"人家还没像我,我不缺吃,不少穿啊,这个人的生死应该是自己明白的。这个天灾人祸自己应该明白。自己(就别)纠结在那出不来的情感,是不是?"她慢慢打起了精神,内心的苦闷和空虚渐渐被驱散了。
"但不幸再次降临在了她的头上",用华坪县前教育局局长,如今是张桂梅宣讲小组一员的杨文华的话说。1997年4月,张桂梅被诊断出患有子宫肌瘤。从医院到学校10分钟的路程,她走了40分钟。回到了宿舍,她哭一会儿,站一会儿,一夜未眠。
当时她是四个初中毕业班的政治老师,第二天,铃声一响,她本能地走进教室。她想陪孩子们走完这关键的几个月,他们来不及适应新的老师了,那是他们考学的机会。她还能怎么办呢?当年患癌的丈夫撑了一年多,是因为自己百般筹钱,在他身边照顾,如今轮到了自己,没有医药费,也没有人安慰。
吃止痛药,再疼就捂着肚子上课,就这样,她送走了四个班的毕业生。后来,她借了几千块钱,坐上了夜班车,到昆明做手术。她的肿瘤拿下来,肠子粘连到了后背,每次摸的时候就感觉到非常硬,肚子像一块石头一样,疼的时候是一阵阵的,人也变成黑瘦黑瘦的了。
万幸的是,这个从外地来的、埋头苦干、带病上课的女人被看见了。当时华坪县正大力发展开采煤矿,学校里的老师工资低,就干着第二份职业,或者辞职出来做煤矿生意,县里正需要一个正能量的老师作为宣传典型。一个政协委员告诉她,我们绝不能捧着骨灰盒来宣传您。她的事迹开始在小县城里传遍,两次手术期间,一天晚上她喘气困难,学校里的几位老师冒着大雨去医院,给她取氧气袋,一晚上跑了五六次,整夜在身边照顾她。还有一位山里的女人,把五块钱的路费也捐给她治病,自己走了六个小时的山路回家。
她形容,那是一种"爱的支撑"。
后来,她有过几次成家的机会。她的名声传出了县城以外的地方,有人慕名而来。有一次,王秀丽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北京来了一个作家,你过来看一下嘛。王秀丽想,跑上门跟人家说自己是作家的人,通常都是不厉害的,便没去。第二天才知道,那是张桂梅的追求者,见面的时候,张桂梅还涂了口红,穿了高跟鞋。王秀丽立刻叫个摩的就去了儿童之家,但那人已经走了。
要是成家了,必然是要分一半的心给对方,张桂梅说,找一个伴有什么用呢。王秀丽说,每天很累地回到家,至少有个人跟你说一下话嘛,抱一抱你也是好的嘛。
王秀丽听说,是儿童之家的孩子不喜欢那人。那人坐椅子,孩子就说,你起来一下,假装要扫地。那人坐床边,孩子就说,你起来一下,假装要叠被子。一天都不让那人坐下。他们还问张桂梅,你要忙着结婚吗?你就怕以后我们养不起你吗?
后来,就再也没有什么北京来的作家了。
8月17日,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迎来了100周岁生日。北京友谊医院举行了简朴的仪式,为老人庆贺生日。面对鲜花和蛋糕,老人默默许下心愿:“愿人类早日消灭麻风病,愿天下再无麻风病!”
李桓英,北京友谊医院、北京热带医学研究所研究员,世界著名麻风病防治专家。她选用的短程联合化疗方案得到世界卫生组织的认可并在全球推广,让数万名麻风病人重获新生。她把毕生精力都献给了全球麻风病防治事业,为推动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作出重大贡献。
“作为中国人,我渴望回到祖国的怀抱,把我最好的年华奉献给祖国”
李桓英,1921年8月17日出生于北京。1945年,毕业于上海同济大学医学院。1946年,前往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攻读细菌学和公共卫生学硕士学位,毕业后留校任微生物学系助理研究员。
1950年,世界卫生组织成立。李桓英因成绩优异,被美国约翰斯·霍普金斯大学推荐担任世卫组织首批官员。任职7年间,她被派往亚洲、美洲等许多地区,为遏制传染病蔓延作出艰苦努力,受到世卫组织的好评。
1957年,在李桓英工作期满时,世界卫生组织主动提出与她续签合同。然而,李桓英亲眼看到不少国家由于贫穷而导致疾病流行,深感新中国更需要自己。
“当时,新中国成立不久,百废待兴,正是急缺人才之际。我曾在美国杂志上看到过钱学森的名字,当听到他毅然回国的消息时,内心有了很深的触动。作为中国人,我渴望回到祖国的怀抱,把我最好的年华奉献给祖国。”李桓英回忆说。
当时,李桓英全家已移居美国,父母兄妹都希望她留在美国。但是,她婉言谢绝了世卫组织的邀请,瞒着家人,只身一人绕道伦敦,几经周折,于1958年从莫斯科回到了祖国。这一年,她37岁。
从此,在漫长的岁月中,无论是晴空万里,还是风雨交加,她都无怨无悔;无数次的亲情召唤,都不能改变她报效祖国的决心……
李桓英说:“很多人问过我,当初已经离开祖国那么多年,为何选择回国?我都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因为我是中国人,我在北京出生,不能忘本。”
1978年底,李桓英调入北京热带医学研究所。时任所长钟惠澜院士让李桓英以访问学者的身份,由世卫组织资助出国考察,其中包括访问美国等6个国家的麻风病中心。
1980年,李桓英来到美国,为父母扫墓,并与弟弟妹妹团聚。这一次,她又坚定地拒绝了亲人们的挽留。在详细考察了美国的医疗成果后,李桓英如约返回祖国。
“只要是我认准的事,就决不回头。”李桓英说:“我是中国人,我的根在中国,我的事业在中国。离开了祖国,我的人生还有何价值?”
李桓英认为,自己一生最正确的选择就是能够回到祖国、报效祖国。她说:“我在国外跑了那么多国家,漂来漂去,就像浮萍似的,没有根。你要做事业,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国家。”这,就是她的赤诚爱国之心。
“当医生不能怕!这就好像战士都知道子弹厉害,上了战场不照样往前冲”
麻风病是人类最古老的传染病之一。20世纪初,全世界没有特效药,唯一的办法就是隔离病人。
1980年,李桓英被派往世卫组织做访问学者。她了解到,世卫组织正在研究一种联合化疗的新方法,药物配方已经完成,但是缺乏临床试验数据。为此,李桓英从世卫组织申请到了免费药物和项目支持。
在云贵川的项目试点村,为了拉近与麻风病人的感情,李桓英从不穿戴任何防护服与麻风病人接触,以消除病人的恐惧心理。此后,李桓英每到一个村寨,都会受到村民的欢迎:“北京来的女医生,不怕麻风!”
为了推广短程联合化疗方案,她走家串户,不辞劳苦。渴了,舀起病人家的水,仰头就喝。病人试探着同她握手,她便拉着病人的手长时间不放。见到老病人,她总是亲切地拍拍肩膀,甚至还主动拥抱。
“当医生不能怕!这就好像战士都知道子弹厉害,上了战场不照样往前冲?”李桓英说。
多少年来,李桓英一直奔波在贫困边远地区。云贵川3省7个地州59县,每一个有麻风病人的地方都有她的足迹。
云南省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勐腊县南醒村曾是一个“麻风寨”。1990年4月17日,南醒村“麻风寨”的帽子被彻底甩掉了。南醒村更名为曼喃醒,傣语意为“新生”。
经过不懈努力,李桓英将麻风病人的服药时间缩短至两年,使麻风病人从原来的11万人下降到不足万人,且年复发率仅为0.03%,大大低于世卫组织规定的年复发率小于1%的标准。
1994年,李桓英选用的世界卫生组织短程联合化疗方案在全球推广。1996年,她率先在国内开展“消除麻风特别行动”,首次提出了麻风病垂直防治与基层防治网相结合的模式,被称为“全球最佳的治疗行动”。20__年,李桓英获得首届“中国麻风防治终身成就奖”。
“治愈患者给医者带来的心灵慰藉,是任何酬劳都不能取代的”
20世纪70年代,李桓英来到苏北农村,第一次见到麻风病人。当时的医务人员头戴防护巾,身穿隔离衣,手戴胶皮手套,场景令人恐惧……然而,看到病人被疾病折磨的样子,李桓英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让麻风病人过上有尊严的生活!
“我们不能怕病人,而要爱病人。”
并耐心地开导:“现在得了麻风,就像得了一块皮肤癣,只要联合化疗一周,就失去传染性了,你可以边学习边治疗,最多两年就能治好!”后来,这名女学生考上了大学,并成为一名教师。
李桓英说:“治愈患者给医者带来的心灵慰藉,是任何酬劳都不能取代的。能治好患者的病,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能够作为党员为医学事业奋斗余生,这就是我最重要的心愿”
20__年12月27日,是李桓英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
这一天,已经95岁高龄的李桓英特意围了一条大红的羊绒围巾。她仔细捋顺两鬓的头发,庄严肃立。站在一群新党员中间,她举起右拳,苍老的声音饱含真诚和笃定:“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她终于梦想成真,光荣地成为一名党员。
信仰的力量是无穷的。李桓英说:“入党和做研究一样,都是追求真理。能够作为党员为医学事业奋斗余生,这就是我最重要的心愿。”
几十年来,李桓英解决了许多麻风病防治领域的重大策略和关键技术问题,为全球实现消灭麻风病的目标提供了重要依据。近年来,她带领课题组进入分子生物学研究领域,开展麻风病早期诊断、耐药基因检测和分子流行病学的研究,取得了不少创造性突破。
“麻风病的历史,在我们这一代该终结了!”如今,李桓英依然关注着全球麻风病防治进展。她说:“虽然中国已基本消灭了麻风病,但还没有彻底消灭,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她殷殷嘱咐前来探望的后辈,科研工作者不能停下创新的脚步,这是党和人民的重托。
疾病无国界,大爱无疆界。为了实现一个没有麻风病的世界,一位百岁老人依然在奋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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