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前沿 宋代绘画研究之史料概述 文，赵振宇 【摘要】中国古代画学类书籍除子部艺术类书画之属外，其他资料均散见于四部之各类各属。 因而即便研究的是绘画问题，但仍要将相关时代的文献资料通览一番，才能够做到对所需吏 料的一览无余。本文以宋人著作可作为宋史史料的为主，以常见与基本古籍为核心．突出其 中与画学相关之文献，对四部中之宋代史料特点做简要论述，以此为研究宋代绘画所应作之 目录学功课。四部著录之书除经部外，史、子、集部所收画学文献各有其特点，虽总体上较 为分散，但于某些门类之属仍相对集中。史部有关宋代绘画之史料，应关注干传记类杂录之 有关绘事记载，地理类杂记之地方绘画活动与人物，政书与目录类艺文门之著录。而子部所 属除艺术类外．谱录类器物、草木之属也有相关史料，但重点则应关注杂家类杂考、杂说、 杂品之属与小说家类杂事之属．二者所存来人笔记小说中多有与绘画相关之论述。集部所藏 之零散画学著述则为四部之最，对别集类宋人文集当以全面之检索。本文论述突出与绘画相 关之文化史料，但对宋代基本史料的了解当是治绘画史之前提，在此我们对四部中之宋代史 料文献做目录提要概述，希望能够对初入宋代绘画研究者有益。 【关键词】宋代绘画 史料 严耕望曾鼓励青年学人投进宋史研究，而原因之一即 是“两宋史料情况最为适中”【”，较之汉唐要丰富得多，但 比之明清又非多到不可控制，囚而若下大力气，便可将有宋 一不能不把文献作为主要的研究材料”【６】，因而史料对于中闻 绘画史学之重要性同样是毋庸讳言的。但除早前金维诺的 《北宋时期的绘画史籍》Ｉ７］、《宋元续编的绘画通史》１８１、《宋 元绘画收藏著录》［９１等文，以及陈高华《宋辽金画家史料》【ｌ０】 一代重要史籍通览一番。傅斯年所言“史学只是史料学”［２］， “这个说法不一定很合适，但是强调史料的重要，也有它的 书外，目前仍不见其他有关宋代绘画史料的专门介绍与 合理性。有的专家穷年累月，劳精费神，一辈子搞史料，这 也是对史学的贡献，不能因为他专搞史料，就说他不是史学 家。史料研究是关系到历史学盛衰的非常重要的问题。”１３１２０ 世纪以来的中国宋史研究在蒙文通、张荫麟、陈乐素、邓 广铭等前辈学者的开拓与倡导下，至今已取得相当丰硕的 成果，［４１而关于宋代之绘画近年来也已成为国内外研究的热 点。童书业曾言：“过去的旧考据学虽然曾风行一时，中国 史的各部门都曾使用过考据的方法，至少对事实的鉴别有些 成绩。可是独有美术史方面，很少人使用过严格的考据方法 来研究。”［５】中国美术史研究之风气似早有改观，但整体上 比之中困史各部门研究仍有差距。“中国中古时代的绘画史， 整理。 当然，对于某一类研究所需史料的全面把握与鉴别，应 具备目录学的一些本领，而这往往又需穷年累月之功。＿ｆ 鸣盛《十七史商榷》开篇即言：“目录之学，学中第一紧要 事，必从此问涂，方能得其门而入，然此事非苦学精究， 质之良师，未易明也。”…】柴德庚指出：“不懂目录学的人， 也可以找到史料，但是不能有系统、有重点、有门径地去 搜集；搜集了来，可能不很完全，甚至很重要的倒遗漏了。”［１２１ 这便是张之洞《书目答问》略例中所言“读书不知要领， 劳而无功” 】的道理所在。如我们所知，古籍中除部门专 题所属之纯言绘画的著作外。多数涉及绘画的著述均非纯 言绘事，或书画合编相杂，或与其他内容杂录汇编，而散 见于四部之各类各属。因而，即便我们研究的对象仅是宋 代绘画问题，但仍要将有关宋代的文献资料通览一番，才 能够做到对相关史料的竭泽而渔。这样，本文拟以宋人著 作可作为宋史史料的为主，以常见与基本古籍为核心，并 突出其中与画学相关之文献，对四部中之宋代史料特点做 简要论述，以此为研究宋代绘画所应作之目录学功课。 一、基本史料 今天可用以研究宋代绘画的专门史料，既包括宋人所撰 的画学著作，也有元、明、清时期辑录有关宋代绘画史传、 评论、画目、著录、题跋、鉴藏等方面的著作与汇编，乃至 今人编撰的相关丛书与工具书。但其实如不将后人所编相 关辑录与汇编性的著述包括在内，宋人所撰画学专书则不过 二十余种（该类文献将于下文子部艺术类中展开论述）。《四 库全书总目》所录艺术类书画之属七十一部，存目五十二部， 其中宋人所著画学书十五部。Ｕ４１近人余绍宋《书画书录解 题》、吴诗初《书画书录解题补编》、丁福保、周云青《四部 总录艺术编》等所录历代之画学著作有六百种以上。而如余 氏解题所辑宋人画学著述为二十三部（未包括画部散佚二十 部，未见三部）【ｌ５】，周氏四部总录收宋人画学书则仅十六部（不 包括补遗书画之属）。［１６】今人谢巍《中国画学著作考录》则 收录最丰，自汉至近代绘画论著总计达三千余种。［１７】经查 宋代著述有一百六十部，但其中所录大部分著作仅存只言片 语，或单独成篇成卷而收入其他诸书之中，而并非画学专书。 其实，如以上述目录书籍所举宋代诸画学书，再佐以后人的 辑录以及今人所编相关工具书，大致可以对宋代绘画现象有 基本认识。但如果要继续构建其与宋代社会之深度联系，并 将宋代绘画诸要素与具体时代背景相结合，全面复原有宋一 代之绘画史实，则不得不掌握宋史研究之相关基本史料，并 将文献与资料搜集的范围扩大。 宋史萋文志考澄 材料。因而结合前人的经验，我们认为做与宋代历史相关的 研究当以如下几种文献为基本史料，包括编年类的《续资治 通鉴长编》《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建炎以来朝野杂记》《三 朝北盟会编》，纪传类的《宋史》，政书类的《宋会要辑稿》《文 献通考》，记载历代典章与本朝掌故的类书《玉海》，以及属 学人传记性质的《宋元学案》。上述文献应是研究宋史最为 重要的第一手资料，由此可构建复原宋代历史相关内容的基 本框架。针对我们的研究，有关宋代绘画史论与画家传记等 内容当不乏见诸于上述正史、编年、类书、传记之中者。这 些文献虽然不在艺术类书画之属，但其相关篇目也有对艺术 专题内容的摘要或著录。其中如《宋史·艺文志》之六杂艺 对于研究宋史，其实无论以哪一方面的问题作为研究 对象，均有一些文献是非读不行的，因而在以四部之属分 类展开论述之前，先有必要交代这些所谓宋史研究的基本史 料。宋人著述可用以研究宋史的史籍有一千余种，这些史籍 在《四库全书总目》中绝大部分都有著录。而在四库成书之 后出现的宋代文献则相对有限，最为重要的应属《宋会要辑 稿》ｏ元明清时期也有不少关于宋史的著述，但除《文献通 考》与《宋史》有较高史料价值外，其他文献大多没有新的 术类和《文献通考·经籍考》可用以考辨宋人所著之相关画 学书籍，而《玉海·艺文门》则有两卷专门记载图画。但要 辑录出关于有宋一代绘事与人物的杂陈还需对上述史料进行 系统与全面的爬梳。 二、四部概述 （一）经部 其实所谓的基本史料也是相对而言，对于更加浩繁的宋 代一般史料，如要针对某一特定领域展开专门研究，某些一 般性的史料往往也就变成了基本史料。今天可用以研究宋史 之宋人著作在《四库全书总目》中大部分都有著录，我们便 可以此来做有针对性的梳理。四库之中经部文献多为专门之 学，少有与绘画直接相关之史料，但经翻检，仍有两部著作 可视为图画类之书纳入宋人画学相关著述进行考察。其中经 部礼类所录聂崇义《三礼图集注》为参互考订前代诸家《三 礼图》所撰，该书为现存较早的解释中国古代礼制且附有图 像的较为全面的宋人著述。另有五经总义类杨甲所撰《六经 图》，取《六经》文字以图画释义，凡上古社会重要事物皆 有图示，其图数合计三百余。以上二书均附有大量图像，由 此可观宋人书籍与图画之关系，经查且皆为谢巍《中国画学 著作考录》所收，０８］因而可视其为画学一类著述加以考察。 其他经部各类著录书籍虽不在此展开论述，但其所存宋代著 述仍可作为对宋人学术与思想阐释之必要文献，并应对此做 相关之了解。 （二）史部 《四库全书总目》史部下分正史、编年、纪事本末、别 史、杂史、诏令奏议、传记、史钞、载记、时令、地理、职 官、政书、目录、史评共计十五类。其中正史、编年、纪事 本末为史书基本体裁，而别史为纪传体的也可纳入。传记也 １．各类史书 首先，对于研究宋史之各类史书，纪传类除元代官修正 史《宋史》可作为基本史料外，别史类王俩《东都事略》为 记北宋历史的纪传体史书，其所载史实有可补《宋史》之处。 有史书的性质，且有与绘画相关的记载，在此一并归为宋代 各类史书之中。杂史与小说家类杂事之书最易相淆，而此类 书籍又常杂记绘事，我们将于子部再做讨论。地理类文献存 有与地方绘画相关之史实，可为我们提供区域绘画遗迹与相 关人物研究之资料，对此类应单独论述。而诏令奏议、职官 则可并入政书类与目录类一起作为宋代绘画研究之工具性书 籍加以考察。史钞、载记、时令、史评四类所收宋人著述较 少，且无重要史籍，在此不做展开。这样，我们大致以宋代 各类史书、地理、政书与目录三大类对史部之宋史史料做相 关论述。 另外，曾犟《隆平集》记太祖至英宗五朝之事，凡二十六门， 又列传二百八十四，《四库总目》称其体例琐屑，颇乖古法， 其实仍为纪传体，并有较高史料价值。同被列入别史的郑 樵《通志》本为一部纪传体史书，只是其纪传少有史料价值， “二十略”则为全书精华，且与政书性质相似，《书目答问》 已将之列为《三通》之一，【 】因而入政书类更为合适。 除纪传类史书外，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与李心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以及入政书类的《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和纪啦本未类徐梦莘《三卓Ｈ北吼会编》都应视为研究宋史 最 本的编年体Ｌ史籍。而编年体史书存宋代尤为盛仃．从北 宋初到南宋未，尚有多种存世。其中为《四库全书总日》所 求的彳丁熊兜《 兴小历》、陈均《宋 Ｌ朝编年备要》（又名 皂胡编年纲口备要》）、刘时举《续宋（中必）编年资冶通 鉴》、《站康要录》、《（续编）两朝纲口备要》、《宋季三朝正 坚》、《，未 令文》 另外较为重要的还彳『李直《盟，未Ｉ－ 纲要ｊ （．ｔＬ，Ｊ 宋）｝ 两剃圣政》《宋季三朝政要》，以及宋代仅存的 实录钱符水等撰《宋太宗皇帝实录》，Ｌ述，Ｌ部古籍均已为 中华书硒《｝＝ｆ１闭 学基本典籍从刊》陆续点校出版。纪事本 未体史牿多无一丁史料，虽便１：阅读，但不宜卣接引用 关 十宋史之 小未类史籍除 陈邦瞻所援《宋史纪啊本末ｊ 叙‘｝ｆ清晰Ｉｌｊ渎外，南宋杨仲良《皇宋通鉴长编纪事本来》较 为重要，町补《绩资冶通鉴长编》缺失之徽、钦二朝。 传记类史籍或总录众人之。葬为一挎，或杂录一人一 之始末，也有为同一性质或地 的人所立之传记。《四库令 １Ｓ总Ｌ］》 部传记类若录有关宋人的传记文献有二一ｌ。四部， 多 有史料价值 其中《金陀粹编》有关于岳飞的仁富资料， 岳列 １ 书画鉴赏，有书法论著如《宝真斋法节赞》，《程 电》中 火于绘画的篇章，当于ｆ部小蜕家类ｌ予以关洼。《伊 渊源求》为了解宋人理学与学术之 要文献，亦对认识宋 代嘞学思旭！有益 而《五韧名臣言行录》《三朝名臣 ．｛亍录》 为朱媸所搂，分别记载北宋各朝 臣言行。另仃卡ｔ大 ： 臣碑传腕琰集》编集了北宋至南宋孝宗以前渚名臣的碑 传文字 外，袁韶《钱塘先贤传赞》《京口耆旧传》与元 吴师道《敞乡录》均为收集一地人物之传记，并多附有诗 义， 中亦彳了 家资料和与绘喜丰¨关的记录。杂求之中范 成人《骖 录》 ｊ《吴船录》多有关绘画之记录， 中《哭 峪ｌ求》载ｊ 离外成都东还沿途之名胜占迹．师所见蜀【｛１画迹， ¨丁补Ｉ，Ｉ休复《益州名 录》所未及。问为游记的陆游《入 蜀记》述ｊ七自【 阴赴夔州道途所经，加之其文集 ｊ笔记也 都仃记述绘事与沦画之语，因 需要特别加以重视 ２．地 类 《 库全书总口》史部地理类叙，“占之地志，载方域、 …川、风俗、物产『衔已，其书今不可见”。而到‘《太 寰宇记》 以人物，又偶及艺文，于是为州县忠书之滥觞”［１０】。宋代 的地方志编撰有很大发展，不但数最上远超前代，内容上更 彳丁较火变化，ｌ－ｔ－中最显蒋的就是关于人文方面的内容愈ＩＩ（￣－ 富。《四 总Ｌ｜》地理类著求的宋人文献有四十八部，其总 志之属彳『乐史《太平寰宇记》、王仔《元丰九域志》、欧阳老《舆 地广记》、祝穆《方 胜览》， 加未收的下象之《 地纪胜》． 宋代撰修的地理总志有五部。而都会郡县之属的地方忠则自 七部，分别为《吴郡图经续记》《乾道临安志》《淳熙ｊｌＬ 忐》《哭邵志》《新安志》《剡录》《嘉泰会稽志》《尘ｒ犬续忠： 《嘉定赤城志》《宝庆四明志》《开庆续志》《澉水忠》《景 建康志》《景定严州续志》《成淳临安志》《长安志》《维求》． 加之未收的《重修琴川志》《成淳毗陵志》《嘉定镇 》《土 峰忐》《玉峰续志》《云问志》《淳 临安忠》《嘉泰吴 忠： 《乾道四明图经》《严州图经》《仙溪志》《寿昌志》总 二十几部，ｌ 述诸书均收入巾华 司《宋厄方志从刊》， 样流传至今的宋代地志不过三十ＪＬ郎，包括 中的地 总忠． 都町作为宋代绘画区域研究之重要史料 地理类河渠、山川与外纪中少有与本课题相关之史料， 而古迹、杂记、游记之属则多具有方志性质。其中除李格非 《洛阳名园记》专记私家园林外，宋祁《益部方物略记》、范 致明《岳阳风土记》、张敦颐《六朝事迹编类》、王十朋《会 稽三赋》、龚明之《中吴纪闻》、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周 去非《岭外代答》等书多记述宋代地方风土、掌故、物产与 纪闻，均应加以关注。除此之外，几部描述宋代城市与商业 活动的文献需要特别重视，其中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追忆 北宋东京之盛，详载开封坊市与风俗活动。而题灌园耐得翁 撰《都城纪胜》、题西湖老人撰《西湖繁胜录》、吴自牧《梦 粱录》、周密《武林旧事》等书则均记南宋临安之盛况。开封、 临安分别为北宋与南宋绘画活动之中心，上述诸书均不乏关 于宋代绘事之相关记载，如《东京梦华录》载相国寺殿后资 圣门前即是专门买卖图画的地方，很多藏家往来于此，可见 书画市场之活跃。 ３．政书与目录类 政书与目录类古籍对于相关文化门类的研究与检索多有 工具与史料价值。我们先将诏令奏议、职官与政书类一同论 述。南宋时编《宋大诏令集》现已残缺不全，但其载北宋建 隆至宣和年间诏令并分类排列，多为研究宋史之一手史料。 《四库全书总目》诏令奏议类著录中赵汝愚《国朝诸臣奏议》 直奔案铼解题 廷：＝． 采北宋建隆至靖康诸臣奏议分十￣ｌ＂－Ｊ，其中多有用之资料。 职官类较重要的则有程俱《麟台故事》载北宋之藏书制度。 而陈骥《南宋馆阁录》与无名氏《南宋馆阁录续录》，均大 致依据《麟台故事》体例而有所变通。前者自建炎元年至淳 熙四年（１１２７—１１７７），《续录》所载则自淳熙五年至咸淳五 年（１１７８—１２６９）。两编所载均分九门，其中《储藏》门除 主要记载馆阁藏书与藏书制度外，还载有秘阁图画、法帖、 古器等目录，对于研究宋代书画及金石有参考价值。另外周 南宋南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上圈 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下图 录《遂初堂书目》均仅录书名。其中《遂初堂书目》著录有 必大《玉堂杂记》为南宋翰苑制度之重要文献，同时还保存 了南宋孝宗时政治与人物等方面的史料。政书类李攸《宋朝 《秘阁书画器物目》与蔡京《内阁画跋》。而另外两部南宋私 家著述晁公武《郡斋读书志》与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则 于每书都有内容提要并溯书源流，由此对有著录但已经佚失 的画学文献便可观其大略。其中《郡斋读书志》也录有《梁 朝名画目》，『２２】而检《直斋书录解题》目录类则有《龙图阁 瑞物宝目》《六阁书籍图画目》《玉宸殿书数附》等皆载北宋 内府所藏图画，［２３１且诸书均已佚失。 事实》记北宋一代典章制度与时事颇为详核，有较高史料价 值。而马端临《文献通考》与郑樵《通志》均可做考辨宋人 画学著作之用。仅检《通志·艺文略》艺术类著录的就有《梁 朝画目》《丁巳画录》《翰林画录》《合画笔诀》等今多已散 佚的宋人画学著作。［２Ｉ】 目录类书籍不仅有检辑所需文献的作用，且多具辨章学 术、考镜源流的文化价值。有关宋代之目录文献除纪传类中 可参考《宋史·艺文志》外，今存的宋人目录类专籍尚有四 （三）子部 四部中子部里的文献种类最为杂乱，《四库全书总目》 部。北宋官修王尧臣等《崇文总目》与南宋尤袤私家藏书目 子部下有儒家、兵家、法家、农家、医家、天文算法、术数、 艺术、谱录、杂家、类书、小说家、释家、道家共十四类。 就我们所需的与宋代绘画相关的史料来讲，前七类中儒家类 可为研究宋人之学术并对认识宋代美学思想有益，但在此不 做专门展开，而其他诸类均属专门性技艺，只做相关了解即 可。了‘部艺术类书画之属所录宋人画学著作虽数量有限，但 均为研究宋代绘画之 本史料，而谱录类器物之属有关文房 之书与画学关系较近，可一起讨论。其实子部中有关宋人论 画之说更多的见诸于杂家类杂考、杂说、杂品之属与小说家 类杂事之属的宋人笔记之中。虽然这类材料多分散零碎且随 意载录，但其中多保留有关宋史之珍贵史料，所以当仔细检 索，另外宋代编撰的类书之相关部门也可做资料枪辑之用， 在此也一并论述。研究宋代绘画也时常会涉及宗教内容，历 代释道之中均有菩画者与对画之评论，因而对释家与道家类 文献中桕关人物也应做针对｝生检索，但在此不展开论述。这 样，我们就以艺术潜录与笔记类书两大类对子部中之宋史史 料做相关论述。 １．艺术谱录 《四库全书总曰》子部艺术类书画之属著录宋人史籍 二十三部，其实对书学类文献也有ｒ解之必要，但在此我 们仅列其中画学类著作。有刘道醇《五代名画补遗》与《宋 朝名画评》、黄休复《益卅】名画录》、郭若虚《图画见闻志》、 郭思《林泉高致集》、李席《德隅斋画品》、米芾《画史》、《宣 和画谱》、韩拙《山水纯全集》、董迪《Ｊ ‘川画跋》、邓椿《画继》 十一部。这些画学专籍均是了解宋代画史、品评、鉴藏等 方面的基本史料，为宋代绘画相关研究资料之重要来源。 我们的论述是以宋人著作为主，但后代编撰的著述中有关 宋代绘画史料的也不在少数。仅艺术类之中所著录的元代 文献就有汤厘《画鉴》、夏文彦《图绘宝鉴》，明代有都穆《寓 意编》、朱存理《珊瑚木难》、赵琦美《赵氏铁网珊瑚》、朱 谋坚《画史会要》、张丑《清河书画舫》、汪石可玉《珊瑚网》， 清代有官修《佩文斋书画谱》《秘殿珠林》《石渠宝笈》、孙 承泽《庚于销夏记》、吴其贞《书画记》、王毓贤《绘事备考》、 高士奇《江村消夏录》、卞永誉《式古堂书画汇考》、厉鹗《南 宋院画录》。上述文献除《南宋院画录》专记南宋画院事外， 其他诸书辑录有关历代内容或为画史画传、收藏品评、著 录题跋，均有关于宋代的绘画史料，也为研究中所应检索 之基本文献。 谱录类器物之属多与技艺相关，而讲文房者则需加以 了解，ｊ主中较重要的宋人著作如苏易简《文房四谱》包括笔、 砚、墨、纸四谱，“文房四宝”即由此而来。其他谈论砚墨 的还有如米芾《砚史》、无名氏《砚谱》、高似孙《砚笺》、 李孝美《墨谱》、晁季一《墨经》等。另检草木之属中范成 大《范村梅谱》后序中有述宋人廉宣仲画梅之事， 】．资参考。 ２．笔记类书 查《四库全书总曰》子部杂家类与小说家类著录的宋人 笔记总计有一百五十二部。虽然比之宋人文集这些资料史为 零散，但笔记中却存有大量有价值之史料，且不乏关ｔ纶㈣ 之论断。实际上各种分散之画学著述当以集部为最而 部次 之，这些材料往往不易被察觉，因而需要我们仔细鉴别与摘 取。经查阅，根据我们研究的需要，在此仅列举一些史料价 值较高且载有论画之语的宋人笔记做简要论述。 子部杂家类录有宋人著作八十九郎，杂考之属中楚伯 思《东观馀论》中略及绘事，并于古画有所辨析。吴曾《能 改斋漫录》记载时事、辩证诗文、解析名物，亦有关论ｌ 之语。洪迈《容斋随笔》之中有考《辋川图》之跋语． 高 似孙《纬略》多考证旧文，问有关网画之论断。杂说之腻 中何遗《春渚纪闻》有关于画人轶事与论画之文。叶梦僻《避 暑录话》、张邦基《墨庄漫录》亦录有绘事。沈括《梦溪笔谈》 中有书画一门，卷十七中论画与观画之语颇为精到。陆游 《老学庵笔记》载旧闻轶事，其中也有关于画人之督。陈 《藏一话腴》与罗大经《鹤林玉露》之中皆有论画篇Ｉ ｌ， 为俞剑华《中国古代画论类编》所收。１２４］杂品之 ｌ＿｛＿ｌ多ｌＪｊ 画学直接相关，如赵希鹄《洞天清录》所录十门皆鉴｝ｊｌＪ ｝ ’ 器书画之事，其中“古画辨”所记唐至南宋孝宗画家之 可资参考。周密《云烟过眼录》皆记其所见古器书 。并 以所藏之人标目，重要者如宋宗室《赵兰坡所藏书 ¨求》 另外，？１＝少虞《事实类苑》有“书画技艺”门三卷，多载 南宋以前书画故事。 子部小说家类有宋人著述六十三部，其中杂啦之属欧 修《归田录》记有画家事迹并兼论其画。陈师道《后【ｌ】谈从》 有关论画之文，也可见于俞剑华《中闻古代画论类编》 、［２Ｓｌ 释文莹《湘山野录》多记北宋琐事，其中杂有绘督之说．．蔡 僚《铁围山丛谈》中有关叙画之事颇具参考。岳珂家城羊亩 且精于鉴赏，《程史》之中多有论画篇章。另外，存Ｌ］巾康 与之《昨梦录》有《记隐士画壁》一篇为泛论绘画之义 小说家类异闻之属有李畴奉敕监修《太平广记》，该拈之睹 门中卷二百十至十四为画类，所记内容以画家传记为＝ ，起 自秦代而迄于宋初，且每条皆注明 处，尚可征信。最 ． 子部类书之中同为宋初官修四大书之一的《太平御览》部类 繁多，其卷七百五十与七百五十一为画部，两卷搜罗 代之 ＝ｊ仃重要绘画史料，对研究古代画史有参考价 王应麟《玉 每》各『］所引多宋代同史与实录等一手史料 其中艺文门之 五十六与五十七记载图画，对宋代画史研 族一敝 歉一槲鼠一帕扪一嘶厩 赫 硎黼一 嚅一 放一～一 舴搠斡一赫 黼 删～一～一一俾 一秘 耐 娜一一一～赭抛一 黻 一一 赕 一 舯 一～醋 觎哺一～ 撇一一蝶 ～一一黼 嘲一公 文 集 躲 魏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 ： 、“： 葬兢公叉亲 袍 谆 繇魏公文集 中年彳局 下 昔 毒ｒ ｔ 中 ｌ ｔ 局 局 一一一一一一一 一一一一一一一渭南欠巢梭 勺集》《外集》《别 》之中柃求：陈帅道阗与苏轼、 庭－ 游，办能 鉴书 ，《后Ｌｈ 》中录仃共关） 绘· 与题㈣ 寺文。张来《宛邱集》有《跋 太宗岫口》一篇，ＩＩＪ 证唐太 云有亲书御府所藏画口。释惠洪工画梅竹，有关 ， 之诗义 ｆ＿《石门文字禅》，其内容对研究华光一派墨梅多彳丁价 补之精十书画，尤善Ｉ【』水．¨多题诗，其跋 之义ｌＪ『见之 ｊ 《鸡肋集》。 别集类中著录的南宋建炎 德裕未人文集 二 ＿Ｌ十Ｌ ．经查有录画学内容者如 曾勋珥收藏书 ，ｎ关绘㈣ 一一题记之诗文见于《松隐文集》。叶梦得《石林居士建康集》 类艺文门之著录。而子部所属除艺术类外，谱录类器物、草 木之属也有相关史料，但重点则应关注杂家类杂考、杂说、 杂品之属与小说家类杂事之属，二者所存宋人笔记小说中 多有与绘画相关之论述。集部所藏之零散画学著述则为四部 之最，对别集类宋人文集当给以全面之检索。当然，对于宋 人之诗词文章与笔记这类庞大之史料文献仅以四库进行检辑 已难尽全，而以现代学术规范所整理之《全宋文》《全宋诗》 中有其关于题跋绘画之文。郑刚中《北山集》中亦有论画之 文。朱熹为学博洽，善书法而亦能写真，其跋画之语可见于 《晦庵集》《续集》《别集》中。周必大有《益公题跋》见于《津 逮秘书》本，《文忠集》中亦有其未收之题画诗文。陈傅良 《止斋文集》中有其跋画之语，亦有后人辑出并于《津逮秘书》 本中《直斋题跋》见存。楼钥题画之诗文有见于《攻娩集》的， 亦有单行之《攻娩题跋》。陆游善书法喜藏画。《剑南诗稿》 录有其题画观画及赠予他人之图画诗，另外其绘画题跋亦见 于《渭南文集》。陈造通达画理，《江湖长翁集》中论写神一 文见解颇为高明，亦为俞剑华《中国古代画论类编》所收。［２６１ 魏了翁题画之作亦见于《鹤山集》与单行之《鹤山题跋》中。 真德秀《西山文集》中《画师贴》一文有关于绘事。刘学 箕能鉴赏书画，《方是闲居士小稿》中有论画一篇收入俞剑 华《中国古代画论类编》，【２７】是集中亦有其题画之文。王迈 《腥轩集》中有其题画诗两首，所题之人皆为画史所不载。 刘克庄能鉴赏图画，《后村集》中有其跋画之作。释居简亦 能鉴赏书画，《北碉集》中有其论画、画赞之语，并多有关 《全宋词》《全宋笔记》等大型总集则早已是今天研究宋代历 史文化各个方面都广泛使用的资料库。上述我们以宋人著作 可作为宋史史料的为主，突出与绘画相关之文化史料。而对 宋代基本史料的了解当是治绘画史之前提，对此我们以四部 中之常见与基本古籍为核心，对宋代史料文献做目录提要概 述，望能够对初入宋代绘画研究者有益。当然，对于判断相 关文献版本之优劣，史料价值之高低，绝非数日之功，对此 之运用则要在具体研究中翻检原书后再加以鉴别与筛选。 （赵振宇／天津美术学院，本文为２０１６年度文化部文化 艺术研究项目《宋代绘域地理研究》阶段性成果，批准学： １６ＤＦ５１；教商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Ｈ《两宋京 师画家群体研究》阶段性成果，批准号：１７ＹＪＣ７６（）１２１。） 僧人画与佛教题材。文天祥绘画题跋有单行者，亦于《文山 集》见存，是集另有其赠予画人之题画诗。何梦桂《潜斋文 集》存有一篇歌行为记图画事。 而查宋人所编之总集，孔文仲及其弟武仲、平仲之《清 江三孔集》有记江州回氏之画壁一篇，不见画史记载，可资 参考。孙绍远编《声画集》，《遂初堂书目》杂艺类著录，但 不署名作者，《四库全书总目》著录是书所录皆唐宋人题画 之诗，分二十六门。其中宋代诸作，今多未见其集，且有不 知其姓名者，颇资参考。另外，旧本题宋陈思编，元陈世隆 注释 【Ｉ】严耕望，《治史三书＞，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１１年版，１３Ｉ页。 【２】详见欧阳哲生主编，（傅斯年全集·第三卷＞．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 ２００３年版．３页。 ｆ３】戴逸，《二十世纪中国史学名著总序’，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０年版。２页。 ｆ４】可参见朱瑞熙、程郁，ｔ宋史研究），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６年版 【５】童书业，ｔ童书业绘画史论集），童教荚整理，北京【６】同注ｆ５．５３７页。５】 中华书局．２０１８年版，５５５页。 补《两宋名贤小集》卷八十四为题画诗，作者神宗时人，该 卷收诗十七首，所题多为前人之作，间有同时代人之画。 ｌ７】金维诺，ｔ北宋时期的绘画史籍＞１载干（美术研究）Ｉ９７９年第２期，５８— ５页。 【８Ｊ金维诺，《宋元续编的绘画通史》。载于（美术研究）１９７９年第４期．８Ｉ－－８６页。 【９）金维诺，《来元绘画收藏著录’，载于（美术研究＞１９８０年第３期．６８—７９页。 【ｌ０】陈离华，（宋辽垒画家史料），北京ｆ１２】柴德庚，＜史籍举蓥，，北京文物出版社，Ｉ９８４年版。 【Ｉ１】（清）王鸣盛撰，（十七史商榷）卷一，黄曙辉点控，上海书店出版社．２００５年版，Ｉ页。 商务印书馆，２０１５年版．１０页。 三、结语 由上而知，中国古代画学类书籍除子部艺术类书画之属 Ｉ１３ Ｊ｛清）张之洞撰，范希曾补正，《书目答问补正·略例＞。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０８年版，３页。 【１４】ｆ清）永琦等撰，（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１９６５年版，９５２一％ｌ页。下文 有关宋代文献与史料论述多参考＜四库全书总目＞，除具体引用外不再一一注明出处。 【Ｉ５】参见余绍宋。《书画书录解题＞。江兴幸占点校，杭州，西泠印社出版社，２０１２年版。 【１６】参见丁福保、周云青．＜四部总录·艺术编），扬州．广陵书社，２００６年版。 【１７１谢巍，‘中国画学著作考录’，上海书画出版社，１０９８年版。 【１ ８】同注【１７】，１０５页，ｌ９０页。 外，其他有关资料均散见于诸类文献之中，且书名上多不显 画学性质。因而在整理中只能于经、史、子、集四部各类各 ［１９】同注【１５】，１０９员。 【２０】同注【１４】，５９４页。 ｆ２ｌ】（束）郑梏撰，‘通志二十略＞’王树民点校。北京：中华书局。２００９年版．Ｉ７０８页。 属中一一钩稽，搜罗所需材料。而四部著录之书除经部外， 史、子、集部所收画学文献各有其特点，虽总体上较为分散， 但于某些门类之属仍相对集中，需要加以特别注意。如上所 述，史部有关宋代绘画之史料，应关注于传记类杂录之有关 绘事记载，地理类杂记之地方绘画活动与人物，政书与目录 ｌ２２】ｆ来）晁公武撰，ｔ郡斋读书志，，孙猛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Ｉ１年版．６８２页。 【２３】（来）陈振孙撰．《直斋书录解题），徐小蛮、顾美华点校，上海古籍出版社．２０１ ５年版， ２３２页 ｆ２４１俞剑华，（中国古代画论粪编＞，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２０１１年版，４７３页，Ｊ０３６页。 【２５】嗣注【２４】，６４页。 【２６】同注ｆ２４ｌ，４７ｌ页。 【２７】同注【２４】，７３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