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士属于士阶层,也是在野的不臣之士。余英时先生认为,“结合《孟子》及《王纪》所记来看,我们可以确知‘士’是古代贵族阶级中最低的一个集团”。他们品德高尚,清介自守,这样高洁的品德使他们认为尘世中、朝堂中的尔虞我诈、争名逐利是可耻、可鄙的。因此宁可遁隐山林,与草木鸟兽为伴,也不愿强求分外的财富与名利,把临财廉、取予义作为自己的行为操守。但是隐士也应具有一定的物质基础作为依托。
魏晋南北朝时期由于社会动荡,频发战争,因此隐士的数量急剧增多。通常可以分为两类:
待时之隐 2、避世之隐 一、待时之隐
这类的隐士很多,在隐士集团中占了相当一部分,其中沽名钓誉的人也不少,因此这类型的隐士为了寻求“终南捷径”,丧失了隐士的基本品格。他们在社会动荡中以退为进,以隐待仕,希望在适当的时候能得到明主的赏识出仕,以施展自身的政治抱负。
(1)韩暨“隐居避乱鲁阳山中”袁术与刘表相继征召都不就,徙居遁逃。曹操平定荆州后,“辟为丞相士曹属,在官八年,以疾逊位”。
(《三国志 魏书》卷二十四)
(2)谢安“寓居会稽,与王羲之及高阳许询、桑门支遁游处,出则渔弋山水,入则言咏属文,无处世意”。(《晋书》卷七十九)
(3)吴郡钱塘人褚陶“州郡辟,不就,吴平,召补尚书郎”(《晋书》卷九十二)
谢安
以上三个人都是为时事所迫而不得不隐逸,在古代,士没有独立的政治、经济地位,因此对政治有一种依附关系,有了政治,他们才能安身立命、得尝抱负、光耀门楣,才能拥有名誉、地位、财富。所以当他们可以入仕的时候,还是很乐意建立功业的。由于隐士一贯的高尚品德,所以他们出仕做官,常常会成为清廉、正直的官员,为百姓谋福利,对社会产生一些积极的作用。
二、避世之隐
避世型的隐士很多,他们隐逸的原因跟待时之隐一样,或因时局板荡,或因不愿被世事所累,宁肯纵情山水、终老乡里,也始终不愿意出仕。这样的隐士因其特点可以分为四类:以德正形型、教书育人型、避世立言型、伴山乐水型。
1、以德正形型
(1)南安人朱冲“少有至行,闲静寡欲,好学而贫,常以耕艺为事。
邻人失犊,认冲犊以归,后得犊于林下,大惭,以犊还冲,冲竟不受,有牛犯其禾稼,冲屡持当送牛而无恨色。主愧之,乃不复为暴。咸宁四年,诏补博士,冲称疾不应。寻又招曰:‘东宫官属亦宜得履蹈至行、敦悦典籍者,其以冲为太子右庶子。’冲每闻征书至,辄逃入深山,时人以为梁管之流。冲居近夷俗,羌戎之若君,冲亦以礼让为训,邑里化之。路不拾遗,邮无凶人,毒虫猛兽皆不为害。卒以寿终。”(《晋书》卷九十四 中华书局:1982:243”)
(2)寻阳人翟汤“笃行纯素,仁让廉洁,不屑世事,耕而后食,人有馈赠,虽釜庚一无所受。永嘉末,寇害相继,闻汤名德,皆不敢犯,乡人赖之。。(《晋书》卷九十四 中华书局:1982:2445)
(3)武昌人郭翻“少有志操,辞州郡辟及贤良之举,家于临川,不交世事,惟以渔钓射猎为娱。居贫无业,欲垦荒田,先立表题,经年无主,然后乃作。稻将熟,有认之者,悉推与之。县令闻而桔之,以稻还翻,翻遂不受。尝以车猎,去家百余里,道中逢病人,以车送之,徒步而归。其渔猎所得,或从买者,便与之而不取直,亦不告姓名,由是士庶咸敬贵焉”。(《晋书》卷九十四 中华书局:1982:2446)
清谈、教化
人生既要有有追求,也需要修养——一种精神上的修养。这一类的隐士在当时复杂的社会环境下,承担了作为榜样的作用,他们为社会提供了
一种道德准则,以个人的言行举止,给大众树立了道德范式,影响周围的人,产生淳化民风的作用。因此当时的统治者对他们的做法也采取赞同和支持的态度,因为他们化解社会基层矛盾的作用是很明显的。
2、教书育人型
(1)高密淳于人徐苗“累世相承,皆以博士为郡守。苗少家贫,昼执姐未,夜则咏诵。弱冠,与弟贾就博士济南宋钧受业,遂为儒宗。作五经同异评,又依道家著玄微论,前后所造数万言,皆有义味。性刚烈,轻财贵义,兼有知人之鉴。弟患口瘫,脓溃,苗为吮之。其兄弟皆早亡,抚养孤遗,慈爱闻于州里,田宅奴碑尽推与之。乡邻有死者,便辍耕助营棺榔,门生亡于家,即敛于讲堂。其行已纯至,类皆如此,远近咸归其义,师其行焉。”(《晋书》卷九十一 中华书局:1982:2351)
(2)燕国广阳人霍原“少有志力,叔父坐法当死,原入狱讼之,楚毒倍加,终免叔父,年十八,观太学行礼,因留习之。贵族子弟闻而重之,欲与想见,以其名微,不欲昼往,乃夜共造焉。原山居积年,门徒百数,燕王月致羊酒,……元康末,原与王褒等俱以贤良征,累下州郡,以礼发遣,皆不到。后王浚称制谋僧,使人问之,原不答,浚心街之。又有辽东囚徒三百余人,依山为贼,意欲劫原为主事,亦未行。时有谣曰:‘天子在何许?近在豆因中。浚以豆为霍,收原斩之,悬其首。诸生悲哭,夜窃尸共埋殡之。远近骇愕,莫不冤痛之。’”(《晋书》卷九十四 中华书局:
1982:2435)
(3)酒泉人祁嘉“少清贫,好学。年二十余,夜忽窗中有声乎曰:‘祈孔宾,祈孔宾、隐去来,隐去来、修饰人生,甚苦不可谐。所得未毛抹,所丧如山崖。’旦而逃去,西至敦煌,依学官诵书,贫无衣食,为书生都养以自给,遂博通经传,精究大义,西游海诸,教授门生百余人。张重华征为儒林祭酒,性和裕,教授不倦,依孝经作二九神经。在朝卿士、郡具守令彭和正等受业独拜床下者二千余人,无锡谓为先生而不名之。竟以寿终。”(《晋书》卷九十四 中华书局:1982:2456)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